刘景琪

• 1:武汉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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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三条第二款首次对声音保护采用“参照适用”的准用性立法技术，但是存在操作路径不明确的问题。首先，对《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三条第二款的调整范围展开教义解释，作为参照适用主体的“声音保护”中的“保护”指除“资格确认”外的全部事项，对“声音”应作“声音利益”之理解；作为参照适用客体的“有关规定”不受本章或本编范围之限制。其次，对声音保护可供参引的规范范围进行限缩，可构成触发“参照适用之例外”的“差异性”限于侵权形态差异和保护位阶差异。在涉及“差异性”的场合，宜以《民法典》第九百九十八条为依据实现声音侵权责任的认定，其余归入“相似性”的部分可援引肖像权保护的规定。：；；；

关键词(KeyWords)：参照适用;人格标识;人格利益;声音

基金项目(Foundation):2023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数字时代人格权益民法保护的挑战与应对研究”(项目编号：23AFX020)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Author):刘景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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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对被参引规范究竟应当称之为“客体”抑或“对象”值得思考,民法学说对于“权利客体”和“权利对象”的关系存有“权利要素方案”“事实与价值分野方案”以及“事实与法律的权利二象性方案”等不同阐述,多数说认为“对象”注重表达事实性,“客体”则融合了规范性和价值性。参见曹相见《人格权总论:传统与超越》,北京大学出版社2022年版,第200—201页。基于此,加之为了与参照适用之“主体”形成对照表述,本文用“客体”之称谓来表述被参引的规范。

• (2)参见张红《〈民法典(人格权编)〉之合理使用制度》,《学习与实践》2020年第12期,第45页;姜战军《民法典人格利益合理使用一般条款研究》,《中国法学》2023年第3期,第83页;冷传莉、曾清河《人格权合理使用制度的立法检视与司法展开》,《福建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1年第6期,第111页。

• (3)参见张弓长《〈民法典〉中的“参照适用”》,《清华法学》2020年第4期,第116页;王利明、程啸《中国民法典释评:人格权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324页。

• (4)个人信息亦属人格标识之列,与其他人格标识都有许可他人使用的可能。参见温世扬《标表型人格权的制度价值与规范构造》,《法律科学(西北政法大学学报)》2021年第6期,第149页;王利明《中国民法典评注:人格权编》,人民法院出版社2021年版,第277页。

• (5)参见托马斯·M.J.默勒斯《法学方法论》(第4版),杜志浩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22年版,第373—374页;舒国滢、王夏昊、梁迎修《法学方法论问题研究》,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407页;齐佩利乌斯《法学方法论》,金振豹译,法律出版社2009年版,第99页。

• (6)参见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2020)京01民终1517号民事判决书。

• (7)例如在“菏泽众通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与张涵予网络侵权责任纠纷案”中,张涵予与上海大众汽车有限公司即签订了《肖像及声音使用授权书》。参见北京市第四中级人民法院(2021)京04民终60号民事判决书。

• (8)本文采用理论多数说“外部形象说”而非“面部形象说”。参见王绍喜《〈民法典〉时代肖像权保护解释论》,《法律适用》2021年第11期,第26页。

• (9)参见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23)粤01民终13811号民事判决书、北京市第三中级人民法院(2021)京03民终16829号民事判决书。

• (10)参见温世扬、刘昶《肖像权的特质与规则表达》,《上海政法学院学报》(法治论丛)2021年第4期,第57页;Joshua L.Simmons,Miranda D.Means,Split Personality.Constructing a Coherent Right of Publicity Statute,Landslide,2018(10):38.

• (11)王泽鉴认为对声音侵害的主要形态有三:(1)秘密录音;(2)窃听他人电话或谈话;(3)模仿他人声音用于营业广告等。参见王泽鉴《侵权行为》(第3版),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第171页。

• (12)参见杨立新《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释义与案例评注·人格权编》,中国法制出版社2020年版,第178—179页;中国审判理论研究会民事审判理论专业委员会编著《民法典人格权编条文理解与司法适用》,法律出版社2020年版,第216页;王绍喜《〈民法典〉时代声音保护的解释与适用》,《法律适用》2023年第6期,第38—39页。

• (13)例如全国AI生成声音侵害人格权第一案,参见北京互联网法院(2023)京0491民初12142号民事判决书。转引自北京互联网法院课题组《AI生成声音侵害声音权益的法律认定——以殷某某诉北京某智能科技公司等人格权侵权案为例》,《法律适用》2024年第9期,第124页。

• (14)该说认为综合考量论与动态系统论存在些许差异,体现在前者无需强调所考量的要素或利益的优先层级。参见朱晓峰《个人信息侵权责任构成要件研究》,《比较法研究》2023年第4期,第145页。

• (15)参见湖北省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2023)鄂01民终491号民事判决书。

• (16)参见山西省吕梁市中级人民法院(2018)晋11民终924号民事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