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

• 1:清华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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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关于财产犯罪保护法益，我国目前主要存在占有说、所有权说的对峙。其中，占有说对财产制度的理解流于形式，不当扩张犯罪圈的同时又导致处罚漏洞。所有权说只关注自物权，忽视他物权和债权，无法实现对财产权利的全面保护。应坚持将财产犯罪的本质定义为对物权和债权不法侵害的财产权利说。该说在所有权人转移合法占有人财产的场合，能根据权利保护的相对性作出合理的出罪、入罪判断；当所有权人取回被行政机关扣押的财物时，将该种行为解释为与财产权利无涉的妨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为予以出罪；在违禁品犯罪的刑法处置中，根据违禁品的财产权利属性阙如，根据行为本身对社会秩序的侵害定罪量刑。

关键词(KeyWords)：占有说;所有权说;财产权利说;法益抉择

基金项目(Foundation):2023年清华大学自主科研计划文科基础研究专项经费课题“中国特色刑法教义学话语体系建构研究”(项目编号：2023THZWJC22)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Author):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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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需要明确一点,占有说认为“占有”具备刑法独立保护的价值,这里的“占有”指的是占有这一事实状态,而非民法语境中的占有权能。进一步要说明的是,“一切占有都应得到保护”这种观点值得商榷。例如,当法院已经作出判决,认定占有者对占有之物无任何权利可言,且应当将该物归还原占有人,此时的占有状态便不受法律保护,更不能谓之为一项法律权利。可见,包括占有权在内的所有权均是法律为保障物权人对特定财产之利益而赋予标的物的特定的法律上之力,与未经合法性确认的单纯占有状态不能混同。参见梁慧星、陈华彬《物权法》(第 7 版),法律出版社2020年版,第130页。

• (2)参见最高人民法院中国应用法学研究所《人民法院案例选》(总第43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31-35页。

• (3)具体讨论参见陈兴良《判例刑法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272页。

• (4)参见广东省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粤01民终11197号民事判决书。

• (5)参见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20)粤刑终1号刑事判决书。

• (6)参见山东省济宁市任城区人民法院(2017)鲁 0811 刑初 558 号刑事判决书。

• (7)有关司法秩序的本质,有观点认为,司法秩序是整个社会处于一种法治的、良性有序的状态的基本前提,是一国法治化的标尺,因此,在所有需要维护的秩序中,司法秩序最值得维护。参见龚祥瑞《西方国家司法制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4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