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若兰

• 1:暨南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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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国家出资公司集团中部分子公司经营决策受集团母公司统一控制，与强调子公司意志独立的现行法规范出现冲突。但有的国家出资公司为实现公共利益，遵循母公司统一控制具有必要性，部分司法裁判以社会科学形式认可了该类集团治理特殊性，引致较多类案不同判情形。对此，明确公共利益作用场域成为厘清国家出资公司“集团治理特殊性”司法适用的前提，而分类改革政策区分市场竞争、公共利益作用场域的特点与该前提相契合。“集团治理特殊性”裁判规则在市场配置起决定作用的基础上，分类适用如下：商业一类应当恪守竞争中性原则，与私营企业法律适用保持一致，排除特殊性规则适用；公益类豁免适用竞争中性原则，认可其集团治理因政策差异存在特殊性；商业二类分离出“特殊业务”，仅认可该类业务治理特殊性。

关键词(KeyWords)：国家出资公司;集团治理;司法适用;分类改革;新质生产力

基金项目(Foundation):2022年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社会治理与智慧社会科技支撑”重点专项“跨部门跨地域社会信用治理关键技术研究与应用示范”(项目编号：2022YFC3303200)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Author):于若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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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国家出资公司”是2023年《公司法》正式引入的法定公司形态,是指国家出资的国有独资公司、国有资本控股公司。下文在强调采用公司组织形态的国有企业时,使用“国家出资公司”进行表述;在无需专门区分组织形态时,则采用其上位概念“国有企业”进行表述。

• (2)笔者在“小包公智能法律平台”进行检索2012年6月—2022年6月的国有企业法人人格否认案件,在除去重复案件、系列案件后,被告为国有企业的案件量为297件,其中被认定为应当“否定法人人格”的共67件。

• (3)参见山西省临汾市中级人民法院(2019)晋10民终1294号民事判决书。

• (4)参见吉林省松原市中级人民法院(2021)吉07民终1931号民事判决书。

• (5)参见四川省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川01民终8612号民事判决书。

• (6)参见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人民法院(2018)鲁0112民初217号、(2018)鲁0112民初6178号民事判决书,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2019)鲁01民终1221号、(2019)鲁01民终1573号民事判决书,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2020)鲁民申886号、(2020)鲁民申1832号民事裁定书等。

• (7)为行文简洁,下文将案例中关于国家出资公司集团治理特点的专门描述,称之为国家出资公司“集团治理特殊性”。同时,基于案例视角,本文关于国家出资公司“集团治理特殊性”的讨论集中于国家出资公司集团中母子公司间权力分配的特殊性,并不涉及国家出资公司集团中党组织发挥领导作用的方式、内部合规机制等。

• (8)中储粮集团“六统一”:统一制定策略、统一购销价格、统一把控节奏、统一管理客户、统一审核合同、统一盈亏核算。

• (9)规则层面,除《公司法》规定之外,另有《中华人民共和国企业国有资产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法》等法律规定;也包括由国务院、国资委、财政部及地方人大、地方政府等主体颁布的行政法规、规章,如《国有企业公司章程制定管理办法》《中央企业外部董事选聘和管理办法》等;还包括关于“坚持党对国有企业的领导”系列党内法规,如《中国共产党党组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国有企业基层组织工作条例》。

• (10)不同学者对该类企业的命名不同,参见前文的“三分法”。

• (11)参见顾功耘、胡改蓉《国企改革的政府定位及制度重构》,《现代法学》2014年第3期,第81—91页;李建伟《国有企业特殊法制在现代公司法制中的生成与安放》,《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年第3期,第41—48页;胡改蓉《〈公司法〉修订中国有公司制度的剥离与重塑》,《法学评论》2021年第4期,第130—139页;陈甦《我国公司立法的理念变迁与建构面向》,《中国法律评论》2022年第3期,第22—36页。

• (12)新华社《国有资产法草案名称已经改为企业国有资产法草案》,网址为:“http://www.gov.cn/govweb/jrzg/2008-06/24/content_1026451.htm”,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5月19日。

• (13)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意见》,网址为:“https://www.gov.cn/zhengce/2020-05/18/content_5512696.htm”,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5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