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明儒,刘涛

• 1:湘潭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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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我国《刑法》第六十四条涵盖了共同追缴、责令共同退赔、共同返还与共同没收四种处置措施。在有组织犯罪中，司法实践常以继续追缴、继续退赔、没收等笼统方式代替共同处置措施的适用，呈现出重“涉案性”、轻“主体性”倾向，不利于保护公民、组织的合法财产。原因在于，司法实践忽视有组织犯罪成立条件与共同处置措施适用条件之间的差异，致使共同退缴责任的判断标准杂乱无章，难以形成统一适用标准。在肯定共同处置措施形式合法性与实质合理性的基础上，应以共同退缴责任为核心，明确共同退缴责任的前提、标的物、要件、法律后果，规范地适用共同处置措施。

关键词(KeyWords)：有组织犯罪;违法所得;共同追缴;共同没收;共同退缴责任

基金项目(Foundation):2022年湖南省教育厅重点项目“中国特色刑法教义学体系构建研究”(项目编号：22A0111);; 2021年河南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黑恶犯罪涉案财产处置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12400410128)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Author):黄明儒,刘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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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参见湖南省临湘市人民法院(2019)湘0682刑初119号刑事判决书,广东省东莞市第二人民法院(2020)粤1972刑初487号刑事判决书,湖南省衡阳市蒸湘区人民法院(2020)湘0408刑初367号刑事判决书,湖北省天门市人民法院(2019)鄂9006刑初310号刑事判决书。

• (2)《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司法部关于办理黑恶势力刑事案件中财产处置若干问题的意见》第六条规定可对下列财产采取查封、扣押、冻结等措施:(1)黑恶势力组织的财产;(2)犯罪嫌疑人个人所有的财产;(3)犯罪嫌疑人实际控制的财产;(4)犯罪嫌疑人出资购买的财产;(5)犯罪嫌疑人转移至他人名下的财产;(6)犯罪嫌疑人涉嫌洗钱以及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犯罪所得收益等犯罪涉及的财产;(7)其他与黑恶势力组织及其违法犯罪活动有关的财产。

• (3)参见《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办理非法集资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意见》第九条,《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贪污贿赂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第十八条。

• (4)上述公开的判决样本涉及多数省份,包括县、市、省三级法院,也涵盖一审、二审,基本能够反映司法实践现状,偏差较小。参见中国裁判文书网,网址为“https://wenshu.court.gov.cn/website/wenshu/181029CR4M5A62CH/index.html?cid=012001007”,最后访问时间为2022年10月10日。

• (5)较为典型的是某些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充当犯罪组织保护伞,收受贿赂,进而为犯罪组织谋取利益的案件。

• (6)参见浙江省长兴县人民法院(2019)浙0522刑初214号刑事判决书。

• (7)参见浙江省象山县人民法院(2020)浙0225刑初511号刑事判决书。

• (8)参见浙江省象山县人民法院(2020)浙0225刑初390号刑事判决书。

• (9)参见贵州省凯里市人民法院(2020)黔2601刑初361号刑事判决书。

• (10)参见贵州省贵阳市乌当区人民法院(2019)黔0112刑初156号刑事判决书。

• (11)参见浙江省乐清市人民法院(2020)浙0382刑初1101号刑事判决书。

• (12)参见江西省高级人民法院(2020)赣刑终201号刑事判决书。

• (13)参见湖北省天门市人民法院(2019)鄂9006刑初310号刑事判决书。

• (14)参见福建省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闽01刑更1885号刑事裁定书,吉林省松原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吉07刑更91号刑事裁定书。

• (15)关于第四至第六点理由,参见柯耀程《没收、追征、追缴与抵偿法理诠释系列(三):不法所得与连带追征》,《军法专刊》2011年第5期,第37页。

• (16)关于第二至第三点理由,参见恽纯良《连带没收——德国联邦最高法院刑事裁判BGHSt 4StR 215/10(=BGHSt56,39)译介》,《裁判时报》2016年第49期,第82页。

• (17)关于第七至第九点理由,参见上海法院《共同犯罪中各共犯人退赔责任承担方式的认定》,网址为“http://shfy.chinacourt.gov.cn/article/detail/2017/01/id/2517712.shtml”,最后访问时间为2022年10月16日;刘晓峰、卞艳飞《共同犯罪中各共犯人应当承担连带退赔责任》,《人民法院报》2018年5月30日,第06版。

• (18)参见贵州省铜仁市中级人民法院(2019)黔06刑终165号刑事判决书。

• (19)参见甘肃省榆中县人民法院(2019)甘0123刑初370号刑事判决书。

• (20)《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第二条第五款规定:“犯罪所得”系指直接或间接地通过犯罪而产生或获得的任何财产。2000年12月,我国外交部副部长王光亚代表中国签署了该公约;2003年8月,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通过公约,该公约于2003年9月29日正式生效。

• (21)参见我国台湾地区“最高法院”刑事提案110年(2022)度台上大字第3997号裁定书。

• (22)《关于办理黑恶势力犯罪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第十六条规定:“应当追缴、没收的财产已用于清偿债务或者转让、或者设置其他权利负担,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应当依法追缴:(1)第三人明知是违法犯罪所得而接受的;(2)第三人无偿或者以明显低于市场的价格取得涉案财物的;(3)第三人通过非法债务清偿或者违法犯罪活动取得涉案财物的;(4)第三人通过其他方式恶意取得涉案财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