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在,尹思媛

• 1:武汉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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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当错误汇款至另案被执行人账户时，错误汇款人能否以“错误汇款”为由排除对被执行人财产的强制执行，法律规定不明，司法裁判结果存在分歧，无论是支持排除强制执行抑或相反的裁判之论证逻辑均存在瑕疵。从法教义学的视角分析，错误汇款人的请求权性质存在物权性解释路径和债权性解释路径，物权性解释路径忽略了转账汇款中银行的法律地位，债权性解释路径可堪合理。错误汇款返还请求权性质系债权请求权，根据案外人异议之诉的制度逻辑，案外人与申请执行人实际上不存在权利冲突，故不足以排除强制执行。从利益衡量的视角考察，错误汇款排除强制执行同样正当性不足。

关键词(KeyWords)：错误汇款;银行存款;案外人异议之诉;占有即所有

基金项目(Foundation):2021年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民事司法程序现代化问题研究”(项目编号：21&ZD205)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Author):刘学在,尹思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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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参见《支付结算办法》第一百七十七条、第一百七十八条。

• (2)参见中国裁判文书网,网址为“https://wenshu.court.gov.cn/”,最后访问时间为2022年12月20日。

• (3)参见《执行异议和复议规定》第二十五条:“对案外人的异议,人民法院应当按照下列标准判断其是否系权利人:……(三)银行存款和存管在金融机构的有价证券,按照金融机构和登记结算机构登记的账户名称判断;……”

• (4)参见《支付结算办法》第十六条:“单位、个人和银行办理支付结算必须遵守下列原则:……二、谁的钱进谁的帐,由谁支配;……”

• (5)参见最高人民法院(2018)最高法民申1742号民事裁定书。

• (6)参见最高人民法院(2015)民提字第189号民事判决书。

• (7)参见最高人民法院(2017)最高法民申322号民事裁定书。

• (8)参见山东省滨州市中级人民法院(2017)鲁16民终1233号民事判决书。

• (9)“占有即所有”的思想源于德国学者马克斯·卡塞尔,但卡塞尔并未绝对地认为货币一概适用“占有即所有”,这一思想传入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后被片面泛化,上升为货币的物权原则。参见朱晓喆《存款货币的权利归属与返还请求权——反思民法上货币“占有即所有”法则的司法运用》,《法学研究》2018年第2期,第116-135页。

• (10)事实上,信用货币能否适用“占有即所有”法则近年来亦不断遭到学者的质疑。参见其木提《货币所有权归属及其流转规则——对“占有即所有”原则的质疑》,《法学》2009年第11期,第58-68页;朱晓喆《存款货币的权利归属与返还请求权——反思民法上货币“占有即所有”法则的司法运用》,《法学研究》2018年第2期,第116-135页;孙鹏《金钱“占有即所有”原理批判及权利流转规则之重塑》,《法学研究》2019年第5期,第25-43页。

• (11)参见宁波海事法院(2015)甬海法执异初字第8号民事判决书。

• (12)参见日本最高裁判所1996年4月26日判决,最高裁判所裁判集(民集)第50卷5号1267页,网址为“https://www.courts.go.jp/app/hanrei_jp/detail2 id=57058”,最后访问时间为2022年10月15日。

• (13)参见日本《民事执行法》第38条:“对强制执行的标的物享有所有权及其他妨碍标的物的转让或者移交的权利的第三人,为了请求对债权人的该强制执行的不许可,可以提起请求不准许强制执行的第三人异议之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