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靖文

• 1:华东政法大学经济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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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碳期货作为一种全新的绿色金融衍生品，具有经济与生态双重价值属性。碳期货交易具有专业性强、高风险的特征，对交易者的专业能力与风险承受能力要求较高。《广州期货交易所交易者适当性管理办法》《广州期货交易所会员管理办法》为即将开启的碳期货交易作了原则性规定，但存在交易主体范围模糊不清、进入市场缺乏有效监管等问题。为防范市场风险和保障交易安全，应该规范碳期货交易者市场准入资格：明确交易主体范围，降低交易者潜在投机风险；健全交易者专业资格认证、温室气体重点排放单位排放权账户报备、个人客户保证金规则，强化碳期货市场准入监管功能；建立特别交易者市场准入豁免规则，有效提升碳期货市场流动性。

关键词(KeyWords)：碳期货;碳期货交易者;市场准入制度

基金项目(Foundation):

作者(Author):吕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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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碳交易市场是一个多层次市场体系,理论上全国碳市场包含碳配额现货市场(以下简称碳现货市场)和碳配额期货市场(以下简称碳期货市场),期货市场是标准化的远期市场,成熟的现货市场是期货市场发展的前提和保障。目前全国碳市场只有现货市场开展了碳交易,即上海能源环境交易所开展交易市场。

• (2)2023年3月,中国石油国际事业伦敦公司与bp碳贸易公司签订自愿碳减排量(VER)交易协议。这是中国石油采购的首单VER期货标的,标志着中国石油碳交易业务从配额场内交易向VER场内交易延伸。国际事业公司正以交易能力建设为载体推进国际贸易业务绿色低碳转型。

• (3)参见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金融行业标准——碳金融产品》之3.9.2.3规定(2022年4月12日)。

• (4)基础资产主要指碳期货合约交易的碳配额或者碳信用。根据我国生态环境部《碳排放权交易管理办法(试行)》之规定,我国目前碳交易市场交易产品为碳排放配额,生态环境部可以根据国家有关规定适时增加其他交易产品。

• (5)生态效率概念最初要求公司贯彻减少环境破坏生态效率战略,促进可持续发展全球企业委员会(WBCSD)描述了生态效率的实现路径:“生态效率通过提供价格上具有竞争力的产品和服务,并同时减少生态循环中的生态影响和资源耗费来实现”。其目的在于同时考虑经济绩效与环境绩效。参见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生态效率指标编制者和使用者手册》,赵兰芳译,中国财政经济出版社2005年版,第1-2页。

• (6)如付彪教授从证券投资者保护制度出发进行研究,参见付彪、李玟《论证券投资者适当性的法律性质》,《法学》2013年第10期,第82页;蔺捷教授从专业客户分类出发进行研究,参见蔺捷《论欧盟投资者适当性制度》,《法学评论》2013年第1期,第60页。

• (7)如楼建波教授从合同监管角度进行研究,参见刘燕、楼建波《金融衍生交易的法律解释——以合同为中心》,《法学研究》2012年第1期,第58页;张美玲教授从客户分类与责任类型的角度出发进行研究,参见张美玲、谭金可《论金融衍生品投资者适当性规则的构建——欧盟经验与借鉴》,《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4年第5期,第102页。

• (8)如窦鹏娟教授从金融机构适当性义务违反之责任出发进行研究,窦鹏娟《金融衍生品交易者适当性的制度改进与规则完善》,《证券市场导报》2016年第6期,第72页;陈洁教授从证券公司违反适当性原则应负责任的机制建构出发进行研究,参见陈洁《证券公司违反投资者适当性原则的民事责任》,《证券市场导报》2012年第2期,第50页。

• (9)参见曾洋教授借助比较法视角从投资者适当性制度机能出发进行研究,参见曾洋《投资者适当性制度:解读、比较与评析》,《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2期,第80页;赵晓钧从欧盟《金融工具市场指令》的规范内容出发进行研究,参见赵晓钧《欧盟〈金融工具市场指令〉中的投资者适当性》,《证券市场导报》2011年第6期,第61页。

• (10)本文使用交易者“准入”而不使用交易者“适当性”进行表述,旨在聚焦碳期货市场交易主体资格这一核心命题,因为“适当性”制度不仅包含交易者主体资格认定,还包含金融产品分类销售制度,为避免概念上混乱,所以使用交易者“准入”制度。

• (11)这种信息壁垒不仅表现为产业领域中专用资产的积累率,同时还表现为较低的碳市场信息渗透率,参见查理德·施马兰西《产业组织经济学手册(第一卷)》,经济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445页。以上由产业结构遗传的痼疾在市场中病变为信息壁垒,降低了企业对未来预期的能力,亦是当下碳排放权配额问题的原因之一。

• (12)参见北京理工大学能源与环境政策研究中心《中国碳市场回顾与展望(2022)》,网址为“https://ceep.bit.edu.cn/docs/2022-01/eb3a1bf65b6e499281122c9d55ef2f7d.pdf”,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9月8日。

• (13)监管的不确定性与市场因素导致的价格下跌致使芝加哥气候交易所交易的二氧化硫配额失去了继续交易下去的可能。正如科斯所说:“建立新市场的重要成本就是要说服潜在的受益人和监管者认可新市场提供的经济功能。”参见查理德·桑德尔《衍生品不是坏孩子——金融期货和环境创新的传奇》,东方出版社2013年版,第4页。

• (14)参见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金融行业标准——碳金融产品》之3.9.2规定。

• (15)参见中国证监会投资者保护局《〈证券期货投资者适当性管理办法〉手册》,网址为“http://www.xyamc.com/upload/pdf/1661064295841-[zhengquanqihuotouzizheshidangxingguanlibanfa]shouce.pdf”,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9月8日。

• (16)无异议函是指,金融监管机构针对申请人有关不确定产品、服务或行为是否违反相关法律法规所做出的“不反对申请人开展相关活动的意思表示”的函件。

• (17)See European Energy Exchanges:Admission Rules§4.

• (18)排放标准是规定排放污染物物质等的容许限度,并强制对它的遵守的控制方式,依据这种手法,首先由行政命令对特定主体的排放设施指定为特定设施。然后,对从特定设施向外界排放的气体包含的污染物质的容许量进行限制,这种容许量的数值叫作排放标准。参见原田尚彦《环境法》,法律出版社1999年版,第75-76页。

• (19)参见中国节能协会《关于开展“碳减排领域专业技能岗位人才培训及考试”的通知》,网址为“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zMzQ1NzkzMQ==&mid=2247490596&idx=1&sn=edd87ea46077b7fb7365c927c7bdae4e&chksm=e8840c40dff38556a13914199c3ea1 b8537e784217981b132f505080d56933a4281aa39d97d1&scene=27”,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9月8日。

• (20)初始保证金是交易者新开仓时所需要缴纳的资金。它是根据交易额和保证金比率确定的,即初始保证金=交易金额×保证金比率。初始保证金比率实际上就是杠杆比率,初始保证金比率越高,杠杆比率越低。

• (21)对于波动性的具象化表述可通过对比其他商品价格的波动性予以展开:从相对价格角度看,截至2022年4月,欧盟碳期货配额价格波动率(按日收益的标准差计算)为2.9%,同一时间序列中的股票价格波动率为1.2%、公司债券为0.2%、政府债券为0.3%、煤炭价格波动率为2.7%,可见欧盟碳期货配额价格肩比煤炭波动价格;从绝对价格角度看,从2020年到2021年底欧盟碳期货配额价格上涨423%,而同期股票跌幅-26%、公司债券跌幅-8%,可见其波动率远超一般金融资产。See European Securities and Markets Authorities “Final report Emission allowance and associated derivatives”,2022,p.44,网址为“https://www.esma.europa.eu/sites/default/files/library/esma70-445-38_final_report_on_emission_allowances_and_associated_derivatives.pdf”,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9月8日。

• (22)See German Emissions Trading authority“Analysis and Assessment of market Structure,Trading Active and Future Development of EU ETS”,August2014,p:41,网址为“https://www.dehst.de/SharedDocs/downloads/EN/auctioning/UFOPlan_Handelsaktivitaeten.pdf?__blob=publicationFile&v=2”,最后访问时间为2023年9月8日。

• (23)本文使用特别交易者的称谓意在与《证券法》《期货与衍生品法》中的专业交易者进行区分,特别交易者是专业交易者中从事过国外碳市场交易或国内碳市场交易的专业交易者。

• (24)本文在此不能做出过于精确的豁免范围界定:一则本文侧重价值说理,欠缺厘定专业交易者范围的技术能力;二则本文无法把握范围的措辞口径,因为所有豁免的产生都与特定的交易情况有关,如果交易情况发生变化,特定的豁免制度将会随之调整。参见路易斯·罗思《美国证券监管法基础》,张路译,法律出版社2008年版,第26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