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豪

• 1:清华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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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处理打击错误的关键是行为人是否具有个别化的故意,即个案中法益主体个别性对于行为人主观认识和意欲是否重要。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出发,在财产犯罪中,除具有特别认知的情况外,行为人行为时通常无法认识到特定的法益主体,无法形成针对该主体的个别化的故意,打击错误不排除故意归责。在侵犯人身法益的犯罪中,尽管行为人行为时能够认识到特定的法益主体,但只有当他根据社会分工能够信赖自己支配了危险现实化的进程时,他才具有个别化的故意,打击错误排除故意归责。在侵害复合法益的犯罪中,需要具体判断发生打击错误的法益,并做相应的处理。

关键词(KeyWords)：事实认识错误;打击错误;法定符合说;具体符合说

基金项目(Foundation):

作者(Author):康子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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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打击错误包括了具体的打击错误与抽象的打击错误。限于篇幅,本文仅讨论具体的打击错误。因此,如无特别说明,本文所称的“打击错误”均是指具体的打击错误。

• (2)参见安徽省黄山市黄山区人民法院(2016)皖1003刑初58号刑事判决书。

• (3)在得知妻子徐某又与黄某进行不正当男女关系后,吴某携带匕首找黄某理论。双方发生争执,吴某愤怒之下即拔出匕首威胁黄某“戳死你”,并用力戳向黄某,徐某见状上前意欲阻止吴某,结果吴某手中的匕首刺进徐某左胸部,导致其死亡。在本案中,法院倾向于采取具体符合说的观点。参见最高人民法院中国应用法学研究所编《人民法院案例选》(2003年第1辑),人民法院出版社2003年版,第18-23页。

• (4)采取法定符合说的意见,参见倪培兴《对象错误条件下犯罪既遂的认定问题研究》,《中国刑事法杂志》2001年第4期,第103-111页。采取具体符合说的见解,参见陈洪兵《刑法错误论的实质》,《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8年第4期,第18页。

• (5)参见湖南省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2013)常刑一终字第34号刑事判决书。

• (6)本文所指的特殊关系包括亲属关系、朋友关系、紧密的邻里关系以及冲突中的本方成员。

• (7)参见陕西省汉阴县人民法院(2019)陕0921刑初20号刑事判决书。

• (8)当然,这种论证本身也存在问题。存在打击错误的前提是行为人对实际造成的结果不具有间接故意,否则,根本不存在打击错误的问题。

• (9)截至2021年4月30日,笔者在“中国裁判文书网”通过检索“打击错误”共获得判决76份,排除其中重复和无关的判决,获得有效判决52份,另外,通过查阅《人民法院案例选》和“中国法院网”获得判决3份,共计55份。

• (10)参见最高人民法院中国应用法学研究所《人民法院案例选·刑事卷》(1992-1999合订本),中国法制出版社2000年版,第360页。

• (11)参见甘肃省敦煌市人民法院(2020)甘0982刑初4号刑事判决书。

• (12)参见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新市区人民法院(2019)新0104刑初452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

• (13)杨夏怡:《李科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案》,载中国法院网2015年9月18日,https://www.chinacour t.org/article/detail/2015/09/id/1709195.shtml。

• (14)Vgl.NJW 1956,1448.

• (15)需要注意的是,行为计划理论以行为对象为基础对构成要件进行具体化,故正文中的两个案例存在打击错误能否阻却故意归责的问题。如果以法益主体为基础对构成要件进行具体化,则前述案例中的“打击错误”不影响故意归责,甚至可以认为根本不存在打击错误的问题。

• (16)BGH NStZ 1998,294 f.

• (17)参见辽宁省调兵山市人民法院(2016)辽1281刑初51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