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

• 1:中山大学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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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Abstract)：

自然人路径下法律主体资格的核心要素是认知能力和意志能力;法人路径下法律主体资格的核心要素是必要性和有益性。人工智能因不具备意志能力而不符合自然人路径下法律主体的认定标准。赋予人工智能法人资格既无益处也无必要。在侵权法领域,即使赋予人工智能法人资格,由于智能体本身无经济来源,相关责任最终仍要通过一定机制分配至现有主体承担,主体的增加将使责任与权益的分配更加复杂。可通过产品责任、服务管理责任等制度,将人工智能生产者与销售者、服务提供者等对人工智能系统具有实际控制能力的主体纳入侵权责任主体范围。在权益分配领域,赋予人工智能法人资格并不能解决人工智能生成物权益归属困境或者简化利益分配步骤。对于纯由人工智能自动生成的内容,可以参照公共物品管理;对于使用者予以创造性投入的内容,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创造性投入程度,判断是否能被视为作品。

关键词(KeyWords)：人工智能;法律主体;权利能力;生成式人工智能;法律人格;侵权责任

基金项目(Foundation):

作者(Author):陈玥

参考文献(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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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参见杨震、吴晛《通用人工智能体在民事法律关系中的地位》,《广西社会科学》2025年第2期,第5—8页;孙那《确立人工智能法律主体地位的再思考》,《法学论坛》2024年第5期,第113—115页;袁曾《生成式人工智能的责任能力研究》,《东方法学》2023年第3期,第25—28页。 (2)参见洪涛《哲学视角下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法律主体证否及其融贯治理》,《兰州学刊》2025年第3期,第86—87页;何邦武《人工智能法律主体质论》,《东方法学》2024年第6期,第66—67页;程乐《生成式人工智能的法律规制——以ChatGPT为视角》,《政法论丛》2023年第4期,第71—72页。 (3)参见江海洋《论人形机器人的刑事主体地位与归责》,《东方法学》2024年第3期,第34页;周书环《聊天机器人的法律人格争议与传播侵权责任研究:基于ChatGPT场景视角》,《南京社会科学》2023年第6期,第97页。 (4)参见丛立先、李泳霖《聊天机器人生成内容的版权风险及其治理——以ChatGPT的应用场景为视角》,《中国出版》2023年第5期,第16页;冯洁《人工智能体法律主体地位的法理反思》,《东方法学》2019年第4期,第52—53页;杨延超《我国人工智能立法的制度创新与路径选择》,《治理研究》2025年第2期,第26—27页;韩凌月、张安毅《人工智能产品质量的法律规制研究》,《河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2023年第6期,第77—78页。 (5)参见肖君拥、周仕林《人形机器人法律主体资格论辩及其限度证立》,《学术交流》2025年第1期,第52—56页;宋华琳、唐曼《人工智能体执法并承担执法责任的可能性》,《学习与实践》2024年第4期,第37—39页。 (6)参见朱悦(译)《重磅首发|欧盟〈人工智能法〉定稿版本:全文中译本(14万字)》,网址为“https://aisg.tongji.edu.cn/info/1005/1192.htm”,最后访问时间为2025年4月12日。 (7)从承担责任的原因来看,无论是民事、刑事还是行政领域的责任,均可划分为侵犯权益或者违反约定两种类型。 (8)在中国知网以“人工智能+法律主体”为主题词进行检索,共检索出文献1513篇,除“人工智能(包括人工智能体、智能机器人等近似词)”与“法律主体(包括主体资格、法律人格等近似词)”外,主要主题按篇数顺序分别是侵权责任(152篇)、著作权(141篇)、人工智能生成物(103篇)、自动驾驶汽车(79篇)等,其余主题词几乎均为上述主题词的同义近义词;次要主题按篇数顺序分别是独创性(118篇)、权利归属(118篇)、产品责任(85篇)、归责原则(77篇)、侵权责任(72篇)等。检索时间为2025年8月1日。 (9)这里的自动驾驶汽车是指L4级以上,包括L4(高度自动驾驶)和L5(完全自动驾驶)。 (10)参见《深圳经济特区智能网联汽车管理条例》第三十四条第二款。 (11)参见北京市互联网法院(2018)京0491民初239号民事判决书。 (12)参见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区人民法院(2019)粤0305民初14010号民事判决书。 (13)判决原文为:“从分析报告生成过程看,选定相应关键词,使用‘可视化’功能自动生成的分析报告,其内容涉及对电影娱乐行业的司法分析,符合文字作品的形式要求,涉及的内容体现出针对相关数据的选择、判断、分析,具有一定的独创性。” (14)判决原文为:“相关图形是原告基于收集的数据,利用相关软件制作完成,虽然会因数据变化呈现出不同的形状,但图形形状的不同是基于数据差异产生,而非基于创作产生……上述差异是不同的数据选择、软件选择或图形类别选择所致,不能体现原告的独创性表达。” (15)参见北京互联网法院(2023)京0491民初11279号民事判决书。 (16)See Copyright,Designs and Patents Act 1988,Section 9(3). (17)See Copyright,Designs and Patents Act 1988,Section 178. (18)AI研发者对于AI生成物的版权有特殊规定的除外,例如非开源软件Suno AI、MidJourney AI的使用协议中规定该软件所生成复杂内容的版权属于开发者,使用者需付费才能取得AI生成物的商用权。